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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四章 呵斥方景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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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剛剛一旁安安靜靜的方淑女卻是伺機而動,見大事已經商量好了,也到了自己該上場的時候了。

“奶奶,叔父,叔母。淑女這些年來承蒙你們照顧,就算不是你們的女兒,淑女也覺得自己就是方侯府的人了。此經一別,淑女定會日日夜夜都記掛著你們。你們也不必為淑女擔憂,淑女無論走到哪裏心裏都會牽掛著你們的。只是淑女不孝,這麽早就要離開你們的身邊,以後再也不能給你們盡孝和陪伴了。奈何淑女這些年來都是你們盡心撫養,若非你們,也沒有現如今的淑女。”

方淑女一時間一通天花亂墜的講述,似乎都要感動的將眼淚掉出來。景殊看著方淑女這一氣呵成的動作,一時間都有些呆楞了。本以為方淑女一直都是溫柔賢淑的女子,這現如今的模樣卻是過分的矯揉造作。只是,這到底是自己的錯覺,還是淑女本就是如此的人,景殊卻是一時間拿捏不清楚了。

隨即又想到小時候淑女對自己的幫助,景殊立刻又搖了搖頭,強迫自己清醒一點。如此白月光般的女子,她又怎能去用那麽齷齪的心思去度量呢。

“今天這杯酒淑女敬你們,以後如果有需要幫助的話,你們切記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。”

眾人聽了方淑女的話,也是滿滿的感動,只有景殊與慕容安沈默不語,沒有什麽動作。而其餘的人,都已經被這氣氛感染,有些情不自禁了。

看著眾人幾乎都要濕潤的眼眶,方淑女溫婉的端起酒杯,表面上看起來柔弱無骨,內心卻很有算計。

方淑女也能看的出來,方侯府如今已經開始步入沒落的節奏,她不是男人,雖然只是一個女兒身,但是卻阻止不了她內心想要振興侯府的想法,如今攀上慕容安這棵大樹,雖然遠去有些路程,但是也至少能夠給侯府增添一些幫助。

雖說方淑女不過是旁系之女,可畢竟旁系也是仰仗著方侯府。若是方侯府振興了,自己的家族也必然會跟著振興。

況且,那日蒼穹皇後的一言一行都深深烙印在方淑女的腦海中。既然自己別無選擇,就只能將自己當做棋子的利益發揮到最大。這樣一來,她才能最為有用,不被人所舍棄。

“好孩子,你果然是奶奶最為懂事的孩子,你有這份心,奶奶我就知足了。這些年來,也不枉費奶奶一直牽掛著你!”

四周,聽著方淑女一番看似真情流露的表態,方老太太十分的感動,這方淑女雖然不是她的親孫女,可這一席話卻是方景顏一輩子都說不出來的。先不說方景顏有沒有這樣的覺悟,就是方景顏有這樣的命,也走不到方淑女現如今的地步。

一旁,方二老爺也是感激涕零,她和方夫人當初強勢某得方侯府的掌控權,本以為可以榮華富貴享用一生,卻想不到豪門間的衰落十分的迅速,如今既然能夠有個懂事的孩子知道回饋家庭,當真讓他們欣喜若狂到顫抖,內心的激動不言而喻。

不得不說,現如今的方侯府只能依靠的就只有方淑女了。如此大門大戶,卻落魄到要仰仗一個旁系之女,實在是可笑。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,這生下來本就是一場豪賭,現如今他們沒有全盤皆輸,就已經很是不錯了。

方景殊冷眼旁觀的看著這一切,她沒有在這個時候開口,對面是一番母慈子孝、闔家歡聚的畫面,她儼然就變成了一個局外人。

這種被孤立的感覺,雖然從小到大一直都存在,但是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還發生。

本以為這麽些日子,她也沒做過什麽太過於針對方侯府的事情,方家的人看在這層面上都會對她改觀改觀。這是沒想到,除了畏懼,景殊看不到任何一絲他們心中的善念。

除非是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,否則,這一家人也不會出手相助。

冷血、薄情。景殊在這個家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。

現如今,景殊只感覺一陣心寒,她斷絕了對這個家的任何念想,內心的厭惡的情緒更甚。

看著四周都是熟悉的臉頰,似乎是要把這些人現如今的嘴臉記在腦海中一般。

景殊暗自嘆息一聲,內心逐漸還是寬慰了一些,畢竟都是長輩,為了大局,她決定不和這些人計較什麽。

爹爹娘親在天有靈,估計也是不願意看到自己再去刁難方侯府了。

這方侯府,承了戰神的名,蕭璇的慧,卻對他們的遺孀如此殘忍苛刻。但善良如他們,定然不會對方家人說什麽,只不過是在逐漸看清之後漸漸冷淡疏遠罷了。

氣氛熱鬧的大廳之中,方景顏耳濡目染的看著自己的姐姐都已經表態了,隨即她也端起酒杯站了起來,一向刁蠻任性的她,從來都是肆意妄為,這個時候更加不知道什麽是溫良恭儉讓,挨個向對面的方老太太幾人敬酒。

不過,方景顏打心裏還是害怕景殊的,正因為自己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麽委屈,所以那幾個巴掌和脖頸處的燙傷才讓她更為在意。

方景顏敬酒期間,頻頻往主位上瞥,生怕景殊一個不高興,弄得難堪。

不過,景殊心中卻也不這麽想,畢竟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在方侯府用膳了。自己這回來折騰的也夠了,現如今若是繼續折騰,她自己都沒力氣了,也懶得去管這些人。

給他們的教訓已經足夠多了,剩下的,便是他們自己去體會了。

這方家人對方景顏的疼愛的確不假。方景顏一席話,桌上的人臉色都更加的紅潤好看了。

席間的氣氛很快被點燃,有這樣懂事的女兒,方二老爺也瞬間覺得人生重新看見了希望,未來必然是美好的,每一次敬酒都必然滿杯下肚,推杯換盞幾個回合,雖然臉色漲紅,看起來卻越發的精神。

思及此,竟是覺得自己賠付了嫁妝也沒什麽,大不了東山再起,只要有心,想幹什麽事情,都為時不晚。

菜過五味,酒至微醺,原本還有一些嫌隙的感情,似乎也被逐漸淡化到忽略不計,一晃也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,眾人只覺得沒什麽可以聊的了。

做坐在下首側面的位置上,方景顏眼波流轉,目光不斷的在在場的眾人臉上掃過,細嫩的臉頰上,或許是因為喝酒太多的緣故,看起來緋紅嬌艷,竟然頗為有兩分嫵媚動人的態度。

雖說平日裏她已經是想明白了,景殊並不好惹,現如今與景殊作對就是自討苦吃。可是如今有了微醺之意,心中嫉妒的心理竟是掩飾不住。

方景顏目光流轉,四周都是從小就疼愛她的家人,唯獨在看見方景殊的時候,方景顏的眼中閃過一絲外人不易察覺的厭惡排斥目光,秀眉微蹙,這隱晦的光芒一閃而逝,並沒有被別人註意到,不過,這個時候她卻想到了一個可以刺激方景殊的辦法。

“景殊姐姐,你看這酒宴都到了這個時候,我怎麽還看不見你敬酒表態呢?你雖然不會琴棋書畫,詩詞歌賦也全然不通,但是至少這做人做事的規矩還是要懂一些的吧?你的做法可是我們的表率,難不成就要這樣出門去代表我們方侯府嗎?雖說你嫁出去已經三年多了,妹妹我也不知道姐姐到底有什麽進步,可按照姐姐原先的性子,估計還是狗屁不通吧。”

“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,那我可就要擔心了,以後免不了要被人背地裏念叨和詬病了。”

方景顏借著兩分酒勁,聲音也提高了一些,話語矛頭直指方景殊,擺明了挑釁的意思,甚至深深的瞧不起對方,純粹是故意羞辱方景殊。

而方侯府的其餘人看到這樣的方景顏,一時間都是變了臉色,尤其是最為疼愛方景顏的方老太太,她一次次叮囑方景顏不要惹禍,不要惹禍。怎麽,這個丫頭就是不聽呢?

方二老爺聽聞此言也是非常震驚,自己剛剛還在想方景顏許是長大了,明白了些事理,現如今看來卻是自己想錯了。這俗話說得好,狗改不了吃屎,方景顏就算是極力克制,還改不了自己骨子裏的那股子媚俗風塵的性子。

然而,方景殊聽到這話,卻是淡然的擡起眼皮,看了一眼方景顏,面上沒有一點兒表情。

與其說是不在意,倒不如說是不屑。

景殊不知道這個家夥哪根筋搭錯了,自己分明沒有招惹她,卻在這個時候遭受了無妄之災。當著這麽多人的面,就算景殊不想去計較,可是也覺得下不了臺,眉頭緊鎖,內心的不滿,讓她想要立刻發作。

只是想了想,念在亡父望母的份上,若是走都要走了,還和這方景顏大打出手,是不是有些不太好看?

景殊正思忖著,卻被一道男聲打斷。

“聒噪!”還沒等方景殊開口說話,一直沈默不語的慕容安卻是開口呵斥起來,他擡起頭,深邃如星空的眼眸激射出一道無形的精光,直視著對面的方景顏,語氣冷冽,竟然給人一種莫名的寒意。

慕容安對方景殊的愛慕之心,幾乎是在場人盡皆知的事情,但是他們都沒預料到,慕容安早已經在心中發下宏願,以後的人生之中都要呵護方景殊,讓她不受委屈和欺負。

而方景顏被慕容安這麽一呵斥,醉意瞬間就消散了大半。看著這張棱角分明,劍眉星目的臉龐,明明是分外英俊,可在方景顏的眼中卻成了羅剎一般不敢接近。

那次家宴上,正是慕容安將手中的茶壺打飛,燙傷了她的脖頸,就算是爹爹在京城中給她找了最好的大夫,沒留下什麽疤痕,可仔細去瞧,還是會看出來有許異常的。

方景顏就算是天不怕,地不怕,可現如今面對的人,卻足以讓她手腳冰涼,渾身發抖。

而慕容安卻沒想著停下來。在他以為,這方景顏既然能開口說出這樣的話,那麽她就得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。若是沒這個準備,只能說是愚蠢。

如今被方景顏當著面羞辱方景殊,這簡直和打他的臉一般難受和刺激,慕容安這個時候再也不能坐視不理。“你還知道她是你的姐姐嗎?長幼尊卑有序,長姐如母,你這樣出言不遜沒有規矩,難道就是方家的規矩?”

“如果真的像你這樣出門,那才是貽笑大方,讓人所不恥。”

偌大的大殿之中,眼看著慕容安發怒,頓時氣氛顯得格外的尷尬,眾人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,他們感到一陣慌亂,但是卻不好開口辯解什麽。

尤其是方景顏,此刻更是產生了一絲恐懼的驚慌,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,她羞愧的低下了頭不敢和慕容安的目光對視。這個男人身上突然間爆發的氣勢,讓方景顏感到無比的壓抑,甚至都產生了一絲恐慌。

內心害怕的情緒,在這個時候不斷被放大,方景顏帶著幾分委屈的情緒,鼻尖一酸,眼淚差點不爭氣的要流淌了下來,嬌軀微微的顫抖了一下。

一時間,所有的難過與費解都在她的腦海中迸發,明明,明明自己從小才是受人疼愛的那一個,怎麽現如今就成了別人眼中的廢物?方景顏心中的嫉妒更甚,甚至還是不知死活的惡狠狠的瞪著景殊。

她對於慕容安沒有辦法記恨,生來地位就在那裏放著。可是,她對景殊可是打心眼中不服氣,之前與現如今的地位懸殊簡直是天差地別。

景殊看著方景顏忽明忽暗的臉色,將她臉上的憤怒也看的真真切切,不過卻是沒有言語,甚至,一時間都有了笑意。與此同時,景殊心中慢慢的有些放心,一陣溫暖從心中湧起,在慕容安身邊,她似乎都不用自己操心這些事情了。

一時間,大廳之內的氣氛有許沈重,沒人敢說一個不字,也沒人敢先替方景顏出頭。方景顏則是四處張望,請求協助。只是卻沒人敢應了方景顏的目光。

“這個……。皇上,您先息怒,小女不懂事,我待會訓斥她,我在這裏給您賠個不是,您就別和她一般計較了。”方二老爺表情顯得有些僵硬,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一絲顫抖,他沒預料到慕容安竟然會這麽動怒。

但畢竟是自己的愛女,就算方二老爺現如今再怎麽害怕,可他心中還是有護犢的心情的。

他明白,身為方景顏的父親,自己必須在這個時候站出來,為自己的女兒善後,否則一場氣氛和睦的告別宴很有可能就這麽被破壞掉了。

只是,慕容安又怎麽可能聽從方二老爺的話語,他的話,在慕容安這裏連一點點分量都沒有。

“這裏有你說話的份?”慕容安連看都沒有看方二老爺一眼,只是繼續看著瑟瑟發抖的方景顏,敢在自己的面上針對景殊,這方景顏的膽子也真是夠大了。

聽了慕容安這話,方二老爺也是一時間不敢再多言了。眾人這才明白,方景殊在慕容安的心中分量是不可預估的。針對景殊就等同於在太歲頭上動土。

現如今,大家只是盼望著方景顏自求多福了。

而方景顏看到自己的父親被人如此呵斥,竟是有些委屈了。不過,更多的也是擔心自己的安全。她一個人可是不敢面對慕容安啊。

“問你話呢。”慕容安繼而開口,目光冷淡的看著方景顏。

“小女,小女……”方景顏支支吾吾,不知如何開口,最後皺了皺眉,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,這才編造出一句看似合理的話來,“小女不過是擔心姐姐,畢竟,這方侯府只有姐姐如此一位嫡長女,可是我們整個方侯府的希望啊。”

聽了這話,慕容安的臉上卻是多了一絲陰冷的笑意。

“嫡長女?虧你還知道。”慕容安冷淡的開口,語氣冷了幾分,“你也知道你自己不過是庶出,你憑什麽和你姐姐講這些?在這方侯府縱容慣了,也在朕的面前放肆?”

說罷,慕容安一聲冷笑,而後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圓子與侍衛。

“過去,掌嘴!”慕容安冷冷的開口。

然而,這一旁的景殊也是被慕容安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。雖說是頂撞了她,可也不至於如此吧?

“慕容安?”景殊遲疑的瞪大了眼睛,連忙叫住了他。

慕容安聽了景殊的聲音,而後右手微微舉起,示意身後的人等一下再行動。他心中也是明白,景殊的想法不過是和氣為貴。只是,現在這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如今境界,要是讓過了方景顏,景殊在這方侯府中就更無地位了。

景殊不在意,他卻是在意的。

“慕容安,不必如此。”景殊皺了皺眉頭,示意慕容安不要動手。

而此時,下邊的方景顏已經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被嚇得魂飛魄散。第一天他們回來的時候就是掌嘴,怎麽現如今要走了,最後一天也是掌嘴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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